如何將古建筑保留在更久遠些
如果祖先再回到巴黎,他們依然可以找到回家的路—這是法國人對自己的建筑設計的自信。那么古人穿越回佛山呢?比如不久前,汾寧古道的部分老建筑就在挖掘機下“灰飛煙滅”,讓人唏噓。
其實,關于古建筑保護這件事,已經討論得足夠多了。但是,說來說去,問題的關鍵到底在哪里呢?向來一劍封喉的“一紙禪”,也來聊一聊。
古建筑的“敵人”是誰?
不管人也好,物也罷,只要成為被保護的對象,那至少說明了兩層意思。一是它可貴,二是它脆弱。
對于古建筑而言,能屹立數百年不倒,實在難得,而歷史建筑、文物等“封號”也已經體現了它們的地位。另一方面,經歷過時代的風霜、歲月的摧殘,它們多數早已風燭殘年,輕者小病纏身,重則茍延殘喘,需要被照料。
那么,既然努力保護,怎么還是有建筑倒下呢?客觀上說,建筑保護本來就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“游戲”,不管是日曬雨淋,還是臺風地震,自然的破壞力是它們終其一生都逃不開的敵人。
但是,更多的悲情故事出現了“人”的身影。以汾寧古道來說,頑強的老建筑們躲過了歲月的“殺豬刀”。但從古至今,它們沒見過挖掘機呀!那些鋼筋鐵骨的龐然大物,只要動動“手指頭”,就能把這些老家伙摁倒在泥土里。
而位于順德樂從的陳氏百年古屋,上周也再次引發關注。在2011年,由于周邊一幢高樓開建,地面沉降,這幢古屋連同大量民宅出現了裂紋,甚至一夜間變成了“危樓”。
雕梁畫棟應猶在,只是成危樓—還真是可惜。仔細分析兩個案例,開發商都扮演了重要角色。在汾寧古道的老建筑中,開發商坦言由于連日暴雨,部分老建筑物損壞,于是“為防止發生安全事故”,就派施工隊拆了。
而陳氏古屋表面上有點“躺槍”的意思,開發商也是“無心之失”。但是早在規劃之初,一個項目對近鄰的影響是不是應該在考慮范圍呢?
從全國各地的案例來說,有的古建筑“悲情”地讓位給新樓盤,有的被“維修”成四不像,有的被迫遠離故土,遷徙到異地“重建”;還有的繼續默默等待,孤苦無援……從某種程度上說,古建筑最可怕的敵人不是天災,不是時間,而是對古建筑缺乏敬畏的人類。
解決問題的關鍵是錢嗎?
先看看一些國外的案例吧。巴黎的古建筑讓人嘆為觀止,他們把新老城區分開,老城區不允許現代建筑踏足半步,以至于巴黎市民常自豪地說,如果祖先再回到巴黎,依然可以找到回家的路。而意大利人同樣對古建筑癡心一片。
可見,和很多事情一樣,有“愛”才能真心相待—對于有愛的人而言,古建筑不僅是建筑藝術的瑰寶,也是一座城市的名片,是歷史積淀和文化底蘊的象征,是看得見的“鄉愁”,必須“細心呵護”。而一旦缺“愛”,古建筑保護就成了一塊難以化解的“心病”。
想想看,每一棟飽經滄桑的老建筑,往往需要一筆巨款來進行日常維護—若只用財政資金,常常捉襟見肘,而且照顧老建筑花錢又看不到多少回報,難免激不起動力。
因此,錢不是問題,但問題往往是沒錢。如何解決錢的問題,可以說是古建筑保護的一大關鍵。
從國外的經驗來看,相關部門應該在古建筑保護中承擔主導作用,但這并不意味著它們是出錢的出力。它們更重要的角色是變身發動者,鼓勵更多社會力量加入到古建保護的隊伍中來。
以意大利來說,其古建筑保護資金來源真正做到了多樣化,不僅有政府投入,還鼓勵民間團體注資,甚至積極尋求海外資金支持。
在這一方面,佛山也不妨多些嘗試和探索,把保護的重擔分給社會,或許有更好的效果。
如何使古建筑留久一些?
說實在點,保護古建筑這場與時間賽跑的“游戲”,人類可能永遠也跑不贏。但是我們所有能做的,就是讓比賽持續得久一點,讓它們在這個世界上多一點停留。
那么,怎么幫它們“延年益壽”?除了撐起保護傘、做好“保鏢”等基本工作之外,還得繼續剛才“鼓勵民資進入”的話題。
試想一下,把一棟古堡以白菜價賣出去,表面是清倉大處理,但買家入手后必須對古建筑進行維修,在遵照一定標準之下修好了就可以投入使用—古建筑不再是被保護起來的空殼子、空架子,而是又有機會發揮“余熱”,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。
房子有人住,才不容易壞。同樣在意大利,博洛尼亞提出“把人和房子一起保護”,既保護古建筑,又要保留原有的生活狀態和生活方式,使古建筑“活著”,充滿著生命的朝氣。
此外,古建筑的保護還離不開法律的保護傘,可以探索加大古建筑破壞的處罰力度,或成立專門的統一機構。總之,古建筑的壽命取決于和它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們,取決于金錢、技術和社會的整體理念。對佛山這座歷史文化名城而言,唯一不能做的,是等待。